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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,老板!”野力茹迷恭敬应道,朝两个党项人使了个眼色。两人会意,上前一步,粗鲁地去搀扶地上的兴宁绍更。兴宁绍更挣扎着想躲,他的手臂被狠狠拽起,伤口撕裂的剧痛让他闷哼一声,额角渗出豆大的汗珠。
“慢着!”观音奴忽然抬手,声音一落如石入井水,冷得让人打个激灵。所有人的动作陡然一滞。她缓缓转过身来,唇边笑意愈发森冷,眼神如刀:“带他离开地牢之前——先在他屁股上打上我们家奴隶的烙印!”
空气仿佛被什么扼住了喉咙,一瞬间静得出奇。兴宁绍更猛地抬头,脸色惨白如纸,眼中怒火与恐惧交织,声嘶力竭地吼:“疯婆子!你要干什么?!这是羞辱,更是要命的事!”
野力茹迷先是一愣,旋即乐得嘴都快咧到耳根:“好嘞,老板!”他一挥手,对着身旁的两个党项人说道,“你们俩给我看紧了!”说罢,飞快地转身奔出地牢。
没过多久,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,宛如战鼓擂响,轰然逼来。石阶深处的黑影缓缓浮现——野力茹迷和另一名党项壮汉正合力抬着一个冒着烈焰的铁盆走来。炭火在盆中疯狂翻卷,火苗蹿得老高,映得两人脸上红光一片,如鬼市夜巡。火盆一落地,热浪扑面而来,地牢里的湿冷空气顿时被灼烤得扭曲翻腾。熊熊烈焰中,一柄烙铁横卧在通红炽炭之上,柄上满是烧焦木纹,铁头已烧得通红,仿佛一块快要滴血的岩浆,发出“滋滋”作响的怪声,像毒蛇吐信,又像有人在水中窒息般的呻吟。那柄烙铁在跳动的火光下泛着凶光,金属尖端隐隐泛白,热气蒸腾间仿佛整个地牢都被拽进一场血腥仪式的前夜,空气中弥漫起一股焦炭与皮肉交融前的沉默杀气。
观音奴走到火盆前,烙铁的热浪映红了她半边脸,声音像猫磨着爪子:“我怕你这软骨头,日后又变卦。有了这个印子,你再敢反水,我就把你屁股上有党项人的烙印的事,透露出去,看你怎么向辽国交代!”
观音奴顿了顿,眼中满是嘲讽:“你想剜掉它?行啊,剜了之后留个窟窿疤,回去谁都能看出你藏了事儿。不剜,你一辈子都是我李绮罗的奴才;剜了,那你就是丧家之犬。”观音奴大笑起来,笑声在石壁间震荡,她催促道:“快动手吧!”
“好嘞!”胡茬汉子搓着手,走到火盆旁,捏起烙铁的木柄,那金属尖端带着嗤嗤热浪,扭曲了周围的空气。秃头汉子狞笑着扑上前,抓住兴宁绍更的胳膊,将他拖向一张破旧的条凳。兴宁绍更怒吼、挣扎,满口咒骂,但身上的伤口和捆绑让他力不从心。绳索死死勒着他四肢,血肉翻卷,皮开肉绽。他被压倒在凳上,像一只待宰的牲畜。怒火与屈辱让他面目扭曲,额头青筋暴起,牙齿死死咬紧,眼中却满是快被逼疯的疯狂与绝望。
“嵬名绮罗,你哪里是铁鹞子——你就是一条毒蛇!”兴宁绍更声嘶力竭吼道,愤怒夹杂绝望。他的声音回荡,只换来观音奴轻蔑冷笑。
胡茬汉子举起烙铁,炽红的尖端宛如地狱熔浆,在火盆上滋滋作响,逼人的热浪像毒蛇吐信,贴着兴宁绍更的皮肤游曳。他浑身一颤,冷汗瞬间涌出,恐惧如寒潮扑面而来。他咬紧牙关,颤抖着不肯出声,眼神死死盯着那根灼红的铁。
“畜生!住手!滚开!”兴宁绍更猛地扭头,血丝密布的眼睛瞪向胡茬汉子,嘶吼着挣扎,“你敢动我,本少爷一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!”他的声音嘶哑又破碎,像风中残烛,被绝望吞没。
“嘿嘿,兴宁公子,你忍一忍哈!”胡茬汉子咧开嘴,笑容狞得像剥皮的狐狸,语气却轻松得仿佛在劝人喝酒,“别太紧张,等你有了这个印子,咱们就是一伙的啦。你小子算是有福了——咱们家郡主,可体恤我们这些当奴才的了。”话音未落,他猛地一压手中烙铁。
“滋——!”一声刺耳灼响如地狱开门,火盆里的烈焰仿佛也跟着咆哮。焦糊的皮肉味瞬间扑满整个地牢,熏得人眼眶发酸,胃里翻江倒海。
“啊——!”兴宁绍更身子剧震,如同被雷霆劈中,全身弓起,喉咙深处爆出一声近乎撕裂灵魂的惨叫。他像只被活剥的野兽挣扎咆哮,四肢被绳索死死捆在条凳上,血从勒痕里渗出,滴滴答答落地,溅出一朵朵诡红的血花。
观音奴站在一旁,面无表情,眼中无怜悯,只有冷酷满足。她轻拂衣袖,像是掸去不存在的尘埃,转身朝地牢外走去。裙摆在火光中划出冷艳弧线,如转瞬即逝的匕首。走到门口,观音奴停下脚步,头也不回丢下一句:“好好给他治伤,千万别让他残了或死了。”
地牢内,兴宁绍更瘫倒在条凳上,气息微弱,额头冷汗。他的眼神涣散,带着屈辱恨意,盯着观音奴背影,牙关紧咬,像是恨不得将观音奴撕碎。然而,兴宁绍更的身体再也使不出一丝力气,只能任由党项人拖走,留下一地血迹与焦臭。
观音奴走出地牢,晚风吹过,带来凉意。她仰望天边冷月,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,心中冷哼:“就这点脑子,还妄想当开国丞相?不过……这条狗现在还用得上。”她的身影渐渐融入暮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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